与你并肩姐妹篇 45
【给应渊君一位与他并肩携手，共守三界的伴侣，目标是真正的“你守护三界苍生，我守护你。”】
听应渊说他为了颜淡，甘愿放开帝君权力一段时日，帝尊心中踏实满意。
又听说应渊曾经送了颜淡护身至宝沉花簪，他忍不住目光射向灵悦。见她衣饰普通，皆是天界按例下发的标准用物。身为上仙，却身着小仙官职位的标准制服。
他从衍虚天宫的眼线那里得到的消息再细，也细不到这位专属医官的日常穿着打扮，只知这医官极为本份，即使升了上仙，在衍虚天宫也恪守自己职位的本份，甚至都没有越过陆景去，为人谦和，上下皆服。
帝君对这医官极其信任倚重，她几乎每晚都会留在青离殿中陪伴应渊批阅公文，时常准备宵夜给他，但夜间多数情况下还是会回自己房中休息，并不侍奉应渊过夜听传，日常也不管打理帝君起身衣物等事，这些最亲近的服侍之事依然是陆景的活。她虽确实时不时在青离殿过整夜，但基本都是帝君有伤，身体不适或公文极多需彻夜批阅之时。总之，她整体还可以说是应渊很亲近信赖的医官，而非他的贴身近侍。
他暗叹这应渊恐怕也和司沐一样眼神儿不太好，竟被她本份低调的穿着打扮和行事作风迷惑，完全忽略了她的独特可贵之处。当年自己都送了陶紫炁一支紫雁簪，这应渊…… 大概真是把她当成一位亲近可靠的同僚了，赋予信任，却绝无私情。
此时看二人互动，她虽然尽力低着头藏着表情，但应渊说话时依然忍不住时不时抬眼看他，哪怕看的只是他的侧背影，那眼中的情，真是千里之外都可以感觉到；而那应渊，却想来是因为一直心有所属，被旧情所困，居然一直毫无察觉，也真是够迟钝，也够无情的了。
他心中思量，道，“既如此，吾许你下凡游历散心，也不限时长，你尽兴即可，吾信你不会忘了你的帝君之责。”
应渊脸上立刻流露出极为感激的神情，躬身行礼朗声道，“谢帝尊成全！”
帝尊又故意道，“此行，你是打算一个人去，还是要带随从侍卫？”
他当然巴不得应渊自己一个人去，也预期他打算一个人去。毕竟是去追回旧爱，人多了不方便。况应渊本身功力强大，三界罕有人能伤得了他，原也不需要什么随从侍卫。他斜着眼睛瞟着灵悦，只见她稍微有了点动作，微微抬头，似有话说，却欲言又止，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脚尖。
只见应渊沉吟着也转头看向灵悦，开口道，“灵悦仙君，此行你自行决定要不要跟本君前往即可。”他话语里充满尊重信任，却也没什么特殊的温度，似是并不在意她到底去不去。他顿了顿，接着说，“本君此去，并不预计有什么危险，而且时日无限，恐耽误了你的修行升迁之路。若你不想与本君前往，想来帝尊定会给你另安排更适合你身份的职位。待本君回来，你若还有心继续做本君的医官，本君自然欢迎。你自行决定即可。”
说完，他也不等她回应，直接对帝尊又施了一礼，说道，“应渊先行告退，整理行装，就不另向帝尊辞行了。” 之后，就毫不拖沓地转身离开，看也没再看灵悦一眼，显然极是心急。
【应渊：灵悦仙君，此行你自行决定要不要跟本君前往即可。】
如此一来，别说帝尊录鸣，就连萤灯看向灵悦的眼光里都带了同情。只见她呼吸深重，身子微抖，目光盯着自己脚尖，半晌不动。等她终于抬起头来时，眼眶虽然微红，眼中却没有泪光，只是带了一丝倔强。她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，“帝尊，请允许灵悦随帝君下凡…… ” 只说了这一句话，她就又低下头去，不再往上看。
帝尊心下叹息，此人本极有风骨，数次对上自己，都侃侃而谈，毫不畏惧。前日还甚有傲骨地为应渊跟自己呛过声，此时居然成了这副模样，情爱害人啊。
他柔和了语气，道，“灵悦，你这又是何苦？吾本就许你天医馆掌事之位，如今应渊君…… 不须你随侍，你此时接任此位，不是恰当其时吗？”
录鸣和萤灯本不知天医馆掌事的事，听了也觉得对她是个极好的归宿，比追着应渊去找他旧情人强多了。哪知道，这灵悦虽不抬头，却已恢复了往日里那极有风骨的声音，坚定地说，“灵悦多谢帝尊赏识。但是灵悦依然想追随帝君…… 他此去，如果顺利，灵悦自然…… 马上回归天界，到时候帝尊指派给灵悦任何职位，灵悦都欣然接受，全力以赴。但如果…… 帝君此行不顺…… 灵悦担心他…… 承受不住，又…… 不保重自身。请帝尊成全。”说到后来，那声音还是流露出颤抖泫然之意。
帝尊一听，好家伙，这估计是既不甘心，又甘愿真心奉献。他本也是性情中人，心中只啧啧赞叹，应渊呀应渊，吾看你这几百年来对此人极是信任倚重，还说你有识人之明，眼明心亮。没想到，你居然比司沐还眼瞎！这凤凰显然也是痴情之人，不让她彻底死心，是不成的。看刚才应渊那样子，势在必得，想那小小菡萏，哪里经得住帝君的死缠烂打？二人必是会破镜重圆。到时候，这凤凰搞不好真的会由爱生恨，甚至被策反，也说不定。硬留着她在天界，徒然结怨，她不甘心，也不会对自己尽忠的。何况此人虽对应渊痴情一片，但显然自视甚高极有傲气，绝不会强行引诱，否则也不会在心上人面前穿着这古板无聊的制服了。以她的品貌资质，稍微收拾收拾改变一下，定可吸引应渊注意的，可她就偏不。想来这五百年，应渊都没有动心，没道理此时旧爱就在眼前，倒反而对旁人动心了。于是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，叹了口气，说道，“也罢。看在你一片忠心为主的份上，吾许你与应渊君同行。他若不许，你再来找吾就是。”
灵悦也不再多说，恭敬行下礼去，转身离去。
她忍着笑，回到衍虚天宫青离殿，刚一进门，就被应渊一把从背后抱住。只听他带着笑意轻声在耳边说道，“本君这戏，演得如何？”
她终于忍不住嘴角翘起，道，“原来堂堂帝君，演技如此精湛，是不是平日里对仙兵仙将们那些大义凛然，都是演出来的？”
应渊轻吻她脸颊，说道，“身居高位，就算再真心，这面子上的功夫，也多少是要靠演的。也只有在你面前，我才什么都不用演。”
灵悦转身回应他，二人吻在一处。良久她才说，“我是服了帝君的演技。我今日才明白，原来，这么多年，我在众人眼中都是个单相思的形象，你倒是藏得严严实实的。”
应渊轻抚她秀发，柔声道，“我一直藏得很苦……如履薄冰…… 我总不能害了你。”话语中，虽有苦涩，但充满了缠绵之意。
灵悦看着他的眼睛，心疼道，“原是我道行浅，藏不住。难为你一个人藏着掩着。”
应渊微微笑着，伸手轻轻摸上她的脸，说道，“也多亏你一直恪守本分，并没有四处炫耀我送你的那些东西。沉花簪自然珍贵，但在我这里，也算不得什么特殊的。我那里那些东西，护身的，增强法力的，单纯装饰好看的，都随你挑拣。你若都不喜欢，描述出个样式来，我亲手给你做，要什么功效，我亲自来加持。”
灵悦只点头微笑道，“有你在身边，我哪里还需要什么护身法宝？如今你我形影不离，你，就是我的护身符，我的宝贝。”她说到这里，忍不住脸上晕红，露出羞涩之意，低下头去，惹得应渊喜不自胜，只抱紧了她说道，“如今，你我一起下凡，再没人日夜监视着，我们暂时都不用藏了，岂不甚妙？”
灵悦却微微皱眉道，“你真的觉得，他不会派人监视我们？”
应渊轻哼一声，“他既准我下凡，我对他极是信任，自然不预期他会派人监视我。如果有人监视，那必是居心叵测之徒，直接出手干掉即可。谅也没什么人什么物能监视你我二人，还能让我们毫无察觉的。”
灵悦恍然大悟，微笑道，“帝君大人果然高明。”忍不住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。
于是二人整理行装。应渊召集了衍虚天宫所有仙侍，交待他们，帝君要携灵悦仙君下凡游历，归期不定。众人在此期间要低调做人，不可惹是生非，又交待陆景好生打理衍虚天宫，衍虚天宫的一切事宜皆由陆景裁夺。
私下里，应渊单独给了陆景与自己的联络方式，如天界有何异动，或衍虚天宫有何需要，务必要通知到自己。又叮嘱他注意轻昀的动向，此人经常和玉清宫的司沐深夜来往，恐怕不可信，有机密事件务必避开此人。
于是，二人走出天门，来到凡间。灵悦面对这前世今生第一次享有的自由，只觉海阔凭鱼跃，天高任鸟飞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