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你并肩姐妹篇 47
【给应渊君一位与他并肩携手，共守三界的伴侣，目标是真正的“你守护三界苍生，我守护你。”】
见领头的卓阳长老对自己行了天界平礼，并以自己天界仙阶相称，灵悦愈发恭谨，低头道，“灵悦自幼离群，不知来处。总算天不弃我，让我有机会在天界修行，如今侥幸升至上仙，但认祖归宗之事，灵悦无时或忘。今日终于得见卓阳长老及众位长老，实乃我平生夙愿，还望族中垂怜，容灵悦认祖归宗，为继承发扬火凤凰一族，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。”
众位长老互相递了个眼色，伸手邀请道，“还请青离帝君，灵悦仙君来里面说话。”
应渊见他们均脸有犹豫，口中对灵悦称呼不变，不像适才飞云那般，一见到灵悦确实是火凤凰，就立刻欢迎接纳，不免心中微奇，想着他们大概只是礼数周全，进内详谈后，当无意外。
二人跟着五位长老进入族群聚居地。应渊见整个族群生活宁静，自给自足，男女老幼，皆平静欢欣，各有职责，显是一个和谐稳定富足的族群，心中赞叹。
族中人众见到他们二人，都眼带惊艳，虽未围观，但也都面露好奇，见有众长老陪同，又见到应渊额上的上神仙钿，路边之人都微微行了天界礼，甚是有教养。
来到一座大殿的正殿，卓阳长老道，“既然二位此来的第一个目的，是为灵悦仙君认祖归宗一事，我们就从此事说起。” 他虽一直对应渊甚是恭敬，此时却不卑不亢道，“此乃我族中内务，帝君若不介意，可于隔壁稍候，由我族二位长老陪同饮茶。”
应渊却觉得这架势有点不对，说道，“应渊冒昧，可否在此处旁听？应渊身为外人，自不会插手贵族中事务。”
卓阳长老又仔细上下打量了他几眼，道，“也罢，帝君请便。”
应渊忙坐到了下手一个位置，并不因自己的身份而坐主位。见众长老又是互视几眼，显然有什么他不明白的默契，只得屏气凝神，静观其变。
只见灵悦已经跪在殿中，行下大礼去，却不说话。
卓阳长老坐于主位，俯视着她，说道，“灵悦，你既来认祖归宗，此处我们并不以你天界头衔对待，只当你是离群的小辈，你可明白？”
灵悦道，“灵悦，求之不得。”
卓阳道，“看来，你虽自幼离群，但于我族礼仪族训皆有所了解，所以，你是明白我们为何没有立刻允你归族？”
应渊一惊，果然这中间另有乾坤，看来灵悦对此早有思想准备，所以才栗栗不安，而并非只是自己以为的近乡情怯。
只听她泣道，“灵悦，手染鲜血，有违我族爱好和平，治病救人，不枉杀一人的族训。”
应渊更是大惊，原来是为此事！
当年他在战场上情罚发作，灵悦以身护他，确实杀敌不少，她当时就神情极度痛楚。自己只当她是首次杀人，心中难受，哪里知道，此举还是违背她族训。之后，她一直陪自己上战场，如有必要，也上阵前为自己护卫。自己对她信任到交付后背的程度，但他早已察觉，不到万不得已，她绝不杀人。此举在战场上原是大忌，但他却并不想强求她，毕竟她又不是战斗人员。她每次都毫不犹豫地上阵，把自己护得极是妥帖，并没有把护卫自己当作是一个负担或者是超出她本职的要求。如有必要，她也会真的出手，显然是看护住自己比不伤人命更重要。
此时见她拜服于地，身子颤抖，忍不住站起身来要开口说话，却见卓阳长老颇为严肃地瞥他一眼，似是在提醒他，帝君自己刚说过，不会插手本族事务。于是只得又坐了下来，强行忍住。
一名长老沉声道，“你既深知，那是明知故犯了？”
只听灵悦的声音微微颤抖，“灵悦从天界档案中，查到本族族训，自幼熟读，不敢装不知道。然而…… ” 她的声音突然又坚定起来，续道，“族训中也有一条：凡我火凤凰，选择伴侣，务必谨慎；一旦选定，忠贞不渝，相依为命，生死相随。” 她抬起头来，看向卓阳长老，说道，“想必众位长老也已心知肚明，灵悦早已择定青离应渊帝君为终身伴侣。帝君驰骋疆场，总有危急之时，灵悦既已选他为伴侣，则以身相护，顺理成章，责无旁贷；逼到别无选择之境，只好有所取舍。”
应渊已经彻底呆住了。他记得五百年前，她在自己面前以身相护之时，二人并未到生死相许的地步。自己当时还身带情罚冰锥，她当时为自己消融了两支之后，自己还愧疚难当，对她的仙力产生了异物入侵之痛；甚至自己当时，都还不敢肯定她是真是幻！不是他们选择伴侣务必谨慎吗？她那个时候，就已经选定自己为伴侣，愿与自己相依为命，生死相随了？他进而又想起更早些时候，自己昏迷被太幽钻了空子，害她被偷袭成重伤，她不但没有丝毫怨怼，反而理所当然地对自己说，“我是你的专属医官，与你休戚与共，荣辱相依。” 那么，所谓专属医官是不是只是个托辞，实际上，她那个时候就已经决定，要和自己此生相依为命，生死相随了？
【应渊：她，是不是在那个时候，就已经决定，要和我此生相依为命，生死相随了？】
然而，她从未明言。她对自己无尽的温柔疼宠，宽容呵护，体贴入微，却在自己那次试图用琴音向她表白前，从未对自己言情言爱。在自己表态前，她将此情深藏，只是表示自己是尽忠职守。
他不知自己是何其之幸，能在未给予任何承诺甚至希望时，就得她如许深情。
有泪涌上他的眼眶。思绪纷乱中，他听到卓阳长老平静的声音道，“不错，青离帝君身有长期被使用爱侣术的痕迹；一眼可知，是我族人深爱之人。否则，任他是天界帝君，也无权在此旁听我族内务。但是你…… ” 他顿了顿，瞟了一眼应渊，没有再说下去，而是改口道，“我族早就听说，青离帝君乃是天界战神，威名素著，且心怀三界苍生，极有悲悯之心。今日一见，果然…… 名不虚传。”
应渊知道此话并不是对自己说的，甚至恐怕，也未必是什么好话，故勉强稳下心神，继续沉默不语，看灵悦如何应对。只听她说道，“青离帝君虽常年征战，但对他来说，战争并不是为了功名权位，而是为了停止战争。帝君正是极有神之慈悲之心，才奋战于三界。” 话到此处，她顿了顿，见众长老都微微点头，又接着说道，“灵悦听过一句话，穷则独善其身，达则兼济天下。灵悦此前，人微言轻，自保尚且不易，唯一的愿望就是护自己和伴侣周全，故不得不遵三界当前秩序，以战止战，我既在局中，身不由己，故难免有违背族训之时。此时，天界暗潮涌动，种种情况，不足为他人道，请恕我无法坦诚之罪。但日后…… ” 她又顿了一下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应渊，又接着说道，“若有机缘，我自当寻机光大我族对和平的理解，众族平等的理念和普世价值观。我的伴侣身居高位，自有立场和身份来推广此念，为兼济天下做出努力。”
众长老皆脸有惊叹之色。此离群小辈居然深谙本族最核心的理念，而且有心与天界帝君一起推崇此念，确实极为难得。他们本就看出她是为了保护应渊，她这个选定的伴侣，而出手杀人，此行原可以理解。此刻，倒是觉得她的心胸志向已经远超预期，对她甚是满意。但看着应渊一脸懵懂的样子，却心中另有一层疑虑。几人稍微商议了一下，卓阳长老离开片时，即手捧一对温润的无暇美玉回来。
他郑重道，“灵悦，欢迎你归族。此后，你就是我火凤凰族中一员。我族人必待你亲如一家。族中术法医术典籍，随你取用阅读。你如需要且愿意，我会亲自指导你修行一段时间，以你天界上仙的修为，必能快速掌握我族术法精髓。至于帝君想垂询的分灵术…… 此术在我族中已失传过半，我们众位长老，自当竭尽所能，把我们知道的倾囊相授，相信你为了他，自可以继续研究发展此术，解决他的隐患。”
灵悦自然感激涕零，再次拜下去，泣不成声道，“灵悦… 感激不尽…… 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