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你并肩 31
31 应渊不听话
【给应渊君一位与他并肩携手，共守三界的伴侣，目标是真正的“你守护三界苍生，我守护你。”】
听泠疆表示效忠，应渊灵悦都心中安慰。
应渊沉思道，“此时，我还需你帮我们稳住桓钦…… 你今晚回去，告诉他，我身体极虚弱，完全没有战力，你对我二人出手，天医馆掌事和你两败俱伤，她伤得远比你重。”
说到这里，他看向灵悦，问道，“你那副掌事有多可信？”
灵悦道，“天曦对我忠心耿耿，且头脑清楚，应对有度，可以信任。”
应渊点头说，“可信就好，我马上传他来给你诊治…… 也有助于稳住桓钦。对外只说天医馆掌事为照料本君积劳成疾，需副掌事来诊治调理一番……”
说着，他手指微转，放开了泠疆身上的绳子。泠疆勉强站起，对应渊灵悦深深行礼，又取出一个与他额上修罗印记同一形状的牌子，说，“这是我的印信，注入仙力在上面，即是召唤我了。日后，天界恢复秩序，泠疆愿守在少主身边时刻跟随，但此时，可通过此印联络。”应渊点头接了。
灵悦示意应渊再给他三粒那墨绿色丹药，说道，“每日服食一颗，即可帮你内丹恢复。” 泠疆感激地接过，恭谨告退。
剑灵看了看二人，笑道，“我也不打扰你们这对鸳鸯了。” 说着就消失到应渊仙灵之中。
应渊马上唤陆景进来，命他去急传天医馆副掌事，只说天医馆掌事为照料帝君劳累过度，请副掌事来开副药调养一下。
陆景很有眼色地把地毯上血迹清理干净，应命下去。
应渊看着灵悦苍白的脸色，心里担心之极，忍不住问道，“你那副掌事的医术如何，可能与你相比？”
灵悦微微皱眉道，“天曦年轻，刚升仙阶几百年，我点他做副掌事，主要是看重他处事统筹待人接物之能，要论医术……”
应渊急道，“你适才怎么不说？我再传个医术靠得住的……”说着就要转身再唤进陆景来。
灵悦微笑制止他道，“要论医术，谁能比得上我？传他来不过是为迷惑桓钦罢了，原没指望他能帮我做什么，你急什么？”
应渊见她说这几句话，额上就浮出汗珠，此时更是撑不住地闭上了眼睛，又怎能不急？
天曦少顷即赶到，陆景在青离殿门口通报了，应渊把灵悦放下，让她好好靠在床头上坐好，打开结界，让陆景引他进来。
天曦从未来过衍虚天宫。事实上，数千年来，唯一来衍虚天宫给青离帝君诊治疗伤的天医就是灵悦仙君。这青离殿，更是闲人勿进。
此时他小心翼翼地进到青离殿内室，就见青离帝君坐在床边，脸色铁青，神情紧张，但完全没有外界传言的双眼皆盲病入膏肓，已经明白自己这是撞到重大机密了，不由的更是紧张。
再看床上，好久没见的灵悦仙君满身鲜血，脸色苍白，更是吓了一跳。
却听帝君威严的声音说道，“灵悦仙君保证你一定可信，本君相信她的判断，所以传你来，给灵悦仙君诊治。”
天曦微微回过神来，施礼道，“小仙谢帝君，仙君的信任。”
他壮着胆子上前给灵悦诊脉，并用仙力探查她的伤。只觉她伤得极重，虽然侥幸并未伤及仙灵，但灵脉损伤极大，凭自己的医术，恐怕很难治愈。
即使是在天医馆，也很少遇到这种上仙重伤的情况。这种情况，那一定是要灵悦仙君亲自出马的。
他不由得双手发抖冷汗直冒，战战兢兢地说，“仙君灵脉损伤极重，需用大量仙力滋养止痛…… ”
他刚说到这里，就被灵悦打断，她硬撑起平日里交代工作的声音语气，平平稳稳地对天曦说道，“本君只是救治帝君时，使用仙力过度，积劳成疾，将养数日，即可恢复。”
天曦素来是个脑子灵的，立刻恍然，应道，“是，仙君并无大碍，只是损耗过度，休养几日即可康复。”
灵悦接着道，“但是，如果帝尊，或者帝尊身边的人，比如司沐，问起，你就说实话，本君伤得极重，灵脉受损，甚难医治，整个天医馆非本君本人不可医。但本君医者不自医，所以此伤极为麻烦。”
天曦想着，对帝尊确实不该隐瞒，忙连连点头。
应渊在旁听着，更是又急又痛。
“至于青离帝君，”灵悦接着说，提到应渊，她声音愈发郑重，“不管任何人问，都是依然目不视物，极是虚弱。记住，是任何人，你可明白？”
天曦已经恢复冷静，这话听得明白，应道，“是，小仙明白，请仙君……和帝君放心。”
灵悦眼望应渊，意思是，你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？
应渊道，“你…… 能不能给仙君开个方子，缓解她的痛楚？”
天曦迟疑道，“这个…… ”
灵悦赶紧道，“不必了。” 她对应渊说，“此伤你的仙力即可医治，不需要别的了。”
应渊微微放心，说道，“既如此，本君和灵悦仙君的情况你可都明白了？”
天曦忙又重复了一遍灵悦告诉他的话，连连保证自己都记清楚了。二人才放心让陆景把他带了出去。
好容易外人全都退去，青离殿只剩了他们二人。灵悦松了一口气，闭上了眼睛，露出痛楚的表情。应渊赶紧把她轻轻挪到床内侧，自己躺上去搂住她，手覆上她胸口开始给她传仙力。
他的仙力一入体，灵悦强忍痛楚的表情忍不住地舒缓了下来，却轻轻地说，“别着急，慢慢来，让我可以收集你的仙力，控制着疗伤。别… 输太快了，那就不能治疗了…… 事倍功半……”
说着，给应渊念了个缓慢传仙力的法门。应渊依法运功，缓缓给她输仙力，让她可以控制自己的仙力为她所用。如此传了个把时辰，灵悦道，“好了够了，今天就到这里吧，不必再输了。输太多你受不住…… 我是说，我没力气控制…… 每天如此治疗一个时辰，五日即可痊愈。你也……快睡吧，不必……担心……”
她重伤后强撑良久，早已极是疲倦，说完这句话，就沉沉睡去。
然而应渊却敏锐地发现，随着自己为她输的仙力止歇，即使在昏睡中，她的眉头也立刻又微微皱起，显是疼痛又加重。他仔细琢磨她的话以及适才天曦的话，明白如果单纯地自己给她输仙力，只是帮她缓解疼痛。而她主动收集自己的仙力，控制仙力治疗，才是她独家的治本之法，天曦并不知道。她怕自己仙力消耗过大，才制止自己在她控制不了时为她输仙力，宁可自己强忍着剧痛。
此时她已熟睡，不如清醒时那般控制表情，他可以清晰地看到，自己仙力入体，她脸上的痛楚立时缓解，而仙力稍弱稍缓，她就皱起眉头，甚至口中还溢出轻声呻吟。
既然知道自己输仙力可以帮她缓解痛楚，他怎么可能不做？
于是第二日灵悦醒来之时，只觉自己体内仙力大盛，灵脉被滋润得极是舒服，疼痛不但远远没有预期的严重，反而几不可查。
她一惊之下，忙看向身边的应渊。果然见他神情疲惫不堪，脸色又变得煞白，眼圈青黑，显然熬了一整夜，目光却紧紧定在自己脸上，显是一直在密切关注自己的表情状态。他的手依然覆在自己胸口，平和的仙力源源不绝地往自己身上送，甚至连那减缓速度的法门都没用。
她这一惊非同小可，这持续不断地送仙力一整夜，他就算是上神之体，仙力深厚，也必是吃不消的。枉自己昨晚多次叮嘱，让他慢点，停一停，不用输了；解释这么简单粗暴（虽然他很温柔）地输仙力并非有效疗法，事倍功半；睡过去前还专门强撑着叮嘱他也赶紧睡。自己还仔细计算过，每天缓慢地输一个时辰，是最快让自己痊愈，他又不致损耗太过的合适时长。而他竟还是如此不听话，做到这个地步！
此时见他眼中布满血丝，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，却又有倔强的坚持。想着自火毒之后，自己一直殚精竭虑精心调养得好好的身子一夜之间被他糟蹋成这样，她忽然生出一股无名业火来，恨不得伸手掴他一掌才解气。
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，竟然真的挥出手要去掴他一掌。却见应渊被她的动作惊了一下，却不闪不避，手上的仙力颤都没颤一下，满是疲倦的脸上流露出了又抱歉又委屈的神情。这掌自然是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的，瞬间改为轻柔地抚上他的脸颊，哽咽道，“你… 你既然见了我受伤的样子，知道会有多心疼，为什么还这么不听话，非要这么做？！”
应渊不敢面对她泪汪汪写满心疼的眼睛，于是阖上双眼，感受她温柔的抚摸，疲乏沙哑的声音轻声道，“对不起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那么痛却什么也不做。”
灵悦半晌无语。感到输往自己的仙力已经渐渐不再平稳，而是开始震颤，显然他已经快到极限，她终于想到了个有说服力的理由。“你再不停的话，仙力耗竭，那修罗血脉又会出来，就算有帝尊的元神压制，那头疼却是免不了的。你猜，我会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头疼难忍却不去用分灵术帮你安抚？”
应渊一惊之下，只好收了仙力。灵悦勉力按下那瞬间又冒出来的疼痛，不发出一点呻吟，甚至表情都没有变。
微微调了几息之后，她安抚地拍着他，柔声说道，“放心吧，有你这一夜仙力，我已经好很多了。你… 累坏了吧… 别硬撑着了，快睡会吧。睡好了你的仙力才可以恢复，到时候就可以接着帮我好好治疗了。”
眼看着应渊眼皮艰难地一眨一眨的，却始终不肯老老实实闭上，而是仔细观察着自己的状态，似是要判断停了仙力输送自己会不会又痛得厉害，灵悦只好温柔安抚地不停说着宽慰的话哄着他，轻轻拍着爱抚着，一直到他终于缓缓闭上那双沉重干涩的眼皮，再也坚持不住地沉沉睡去。
